“我就要學堆繡！”

喬應菊現(xiàn)在仍清晰記得當初女兒柳晴雯為了學堆繡跟她鬧脾氣的樣子。

曾讓母女倆有爭執(zhí)的堆繡，就是湟中堆繡，一種運用“剪”“堆”等技法塑造形象的藝術，2008年，被列為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名錄。喬應菊就是省級非物質文化遺產湟中堆繡的代表性傳承人。

喬應菊與女兒柳晴雯。受訪者供圖

傳承中的困惑

從小在母親和姐姐的影響下，喬應菊就喜歡上剪紙和刺繡，長大后在塔爾寺拜師學藝。在她的手里，湟中堆繡從傳統(tǒng)到創(chuàng)新，并且研發(fā)的新產品銷量在不斷提升。

喬應菊本不希望女兒柳晴雯和她一樣，整日在房間里做堆繡。自己為熱愛的東西付出了所有的時間和精力，深知其中的不易。可是一場病后，身體狀況不允許喬應菊繼續(xù)繡下去。工作室的人怎么辦？合作的公司怎么辦？扶貧就業(yè)工坊里的繡娘怎么辦？帶出來的徒弟怎么辦？喬應菊對主動要學習堆繡的女兒作出了退讓，剛剛大學畢業(yè)的柳晴雯，成為接手這一切的最佳人選。

走進位于西寧市湟中區(qū)喬應菊堆繡工作室，樸素、平和、安靜的堆繡作品和熱烈、活潑、鮮艷的堆繡作品都擺在這里，兩種截然不同的創(chuàng)作風格，彰顯著喬應菊和柳晴雯兩代刺繡人之間的沖突與隔閡。

“你不能這么冒險，都投進去虧了怎么辦？”

“不試試怎么知道呢？就讓我自己做決定吧！”

這樣的爭吵時常發(fā)生在工作室中，母女倆在公司經營和未來發(fā)展上面的想法截然不同。喬應菊認為，堆繡產品不是生活必需品，再加上受疫情的影響，自己在塔爾寺附近經營的一個堆繡商鋪，經常一個月都開不了張，在沒有任何收入來源的前提下，投資是一件很冒險的事情。

然而，在柳晴雯看來，時代在發(fā)展，堆繡可以轉變?yōu)榫哂惺詹貎r值和商業(yè)價值的產品。如果繼續(xù)按照老一輩的方式經營，非遺仍舊不能走進大眾的視野，終將慢慢消逝。柳晴雯想傳承的不僅是手藝。

湟中堆繡。趙悅攝

傳承中的和解

“我肯定是不能退休的，操心的事情太多。”有時候不認可女兒在公司經營上的冒險方式，對柳晴雯創(chuàng)作的新樣式也心存疑慮，提醒她不要闖的太厲害。近幾年，湟中堆繡和整個市場的發(fā)展與變化喬應菊看在眼里，女兒設計的產品得到更多年輕人的喜愛時，她也從心底慢慢認可與接受。

不同于之前母親單純的制作、銷售產品，柳晴雯增加了服務、體驗以及展覽、演出等非遺的融合項目，從業(yè)形式變得多種多樣，路也走得更寬了，大大降低了之前銷售受限時，非遺從業(yè)者沒有收入來源的情況。

“青繡”是青海省2019年提出要打造的品牌，把過去較為分散、不規(guī)范、不成熟、缺乏生機與活力的各個刺繡集中起來進行保護與發(fā)展，形成合力，使青海傳統(tǒng)民間刺繡煥發(fā)生機與活力。同時，為鼓勵年輕人從事非遺傳承與保護工作，吸引更多當?shù)啬贻p人通過非遺創(chuàng)業(yè)，為古老的非遺項目增添新生力量，2021年特批的一些年輕的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，在“青繡”產業(yè)化方面經過兩年多的摸索，取得一定成效，柳晴雯就是其中的一員。

“我想傳承的不僅是手藝�！比缃瘢�柳晴雯已成為湟中堆繡市級代表性傳承人，在她的努力下，更多青海的非遺項目、非遺傳承人通過各種新媒體平臺，實現(xiàn)線上推廣宣傳，走進大眾視野。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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